记得小时候,跟父母在省城生活。每次走在宽阔的马路上,总要被街边饮料摊上的酸奶吸引。一只只装满酸奶的玻璃瓶整齐地摆放在小桌上,一见到这样的瓶子,我便拽着母亲的衣角,用小手使劲地指。
长大了,幼年的味觉挥之不去。时常会想起,扎破瓶盖上的油纸,肥肥的乳白色的酸奶通过粗粗的吸管汩汩流入口中时的快乐。浓郁的乳香,淡淡的甘甜,微微发酸的味道,不一会就被我吸完。斜着脑袋举起瓶子,搜寻余在瓶壁和瓶底稠稠滑滑的酸奶,哪怕是一小块,也要用叼在嘴里的吸管将它们呼呼喇喇地吸上来。
大一暑假,每每在超市见到酸奶,总要驻足。围着货架转了两圈也不见小时候喝的那种玻璃瓶酸奶。心中不免酸涩、失落。
一转眼大学毕业,在外地工作结婚,回家的时间少之又少。人也渐渐成熟,工作中的辛苦自己一肩扛起,婚姻中受了委屈独自承受。生活像一瓶酸奶,有甜蜜和快乐,也有微微的酸楚。
前两天回娘家,3个小时的行程,下了车一心奔向家的方向。一进门,见茶几上摆着三瓶古色古香的玻璃瓶酸奶。青花图纹的油纸蒙在瓶口,用纸绳扎紧,在瓶茎处翘起一圈妃子边,像白雪公主美丽的裙摆。旁边放着粗粗的吸管,三根连成一排还未启封,和小时候喝的一模一样!顿时让我眼前一亮,如饿狼扑食般抓起。四处喊着母亲,厨房飘香,我一溜烟滑到厨房门口。"妈,这是给我买的吗?"妈妈笑着说:"是呀,就知道你这个谗猫准爱喝。"
妈妈说,这是新产的,只有路西的超市有卖。她骑了20分钟的车才拿回家来。估摸着我快到了,刚从冰箱里取出来,说是散散寒,怕太凉我喝了刺激胃。看着母亲的鬓角生出几缕银丝,脸上的皮肤不再白皙光滑,仿佛为买这3瓶酸奶一下子给晒黑了,晒老了。
用粗粗的管子捅开蒙在瓶口上的油纸,递给她喝,她说自己不爱喝,她不接我就举着。最终母亲妥协。
我喝着酸奶想象着夕阳下,小小的我抱着酸奶瓶子站在饮料摊前的模样,母亲蹲在我身旁,年轻的脸庞微笑着满足的看着我。吮吸着手中小时候最爱的醇香味道,酸酸甜甜寸寸缠绕,一瞬间,我的眼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