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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记忆
◇ 张小卫

走在大街上,感觉绛县城也越来越大,儿时的往事不时的涌上来,掉在脑海里,明明灭灭的,便有了一些记忆,现在写将出来,聊以慰藉,也算做是对童年的怀念罢。

浮玉方便面

上世纪九十年代时,学校没那么多测试,只有期中、期末,所以一逢考试,大家都紧张而又重视。记得一位老师,一到考试前总爱对我们说:"快要考试了,同学们好好复习,回家让爸爸妈妈给你们买点方便面,改善改善生活!"

方便面。在那时,是不打折扣的奢侈品。

而同学们最喜欢吃的,是一种叫浮玉的牌子,五毛钱一包,袋子上印了一个油炸过的螃蟹。而那面也是焦黄焦黄,油炸过的。比别得方便面要香许多。我们一般是有了钱,便冲到了小卖部,然后大声叫道:"老板,给我拿包方便面,上面有螃蟹的!",出来后,便有一群同学在后面追着,"给我掰一块儿,你上次都吃我的了!"

没钱时,就5分钱,买一包调料,一面倒手心里,一面拿舌头舔来吃。

后来浮玉的牌子不晓得为何从市场上绝了迹,再后来有了一块五一包的康师博,两包调料,当时感觉汤特好喝!一块五啊!居然就一块五啊!那时如今卖到五块钱的饸饹面才五毛一碗!

前几日,与同龄人说起了浮玉方便面,朋友想起后大叹流口水,我也同流一把后,忽然想,如果现在吃到那面,滋味只怕也如同朱元璋皇帝那翡翠白玉汤了。

小人吃蘑菇、魂斗罗

上世纪九十年代,绛县城最繁华的地方是振兴百货楼,也就是现在的电信公司门口。只所以繁华,是那里面有卖的放大镜,万花筒。那楼外面,摆了几个黑白电视与游戏机。我们便不时偷跑了去,坐到那小板凳上,玩电子游戏。那时我就会两个,大部分人也就会这两个:一个小人吃蘑菇、一个魂斗罗,就像现在的小孩子们常玩的游戏穿越火线的地位。

五分钱一关,两关一毛。要么论时间,五毛钱半小时。一个人坐那里,后面也是个水泄不通,随着"噔噔、噔噔噔"的音乐声,拿着手柄的手,也随着画面中的小人的蹦跳紧张的一迎一扬,后面一大群小伙伴儿,七嘴八舌道:"跳,快跳","蹦!按大蹦!","发子弹,发子弹",还有老板娘不时插话道:"慢点摁,慢点摁,你把我那手柄摁坏了!"

还记得魂斗罗的超级秘籍么?"上上下下左右左右abab"。

滚铁环、溜溜弹儿、还有飞刀

小时候,放了学的大街上,到处响着"铃铃"声音。小朋友们一手铁棍儿,推着一个大铁环儿,从你身旁呼啸而过。

而溜溜弹儿,有两种玩法,一种是拿自己的,弹出去嘣你的那个,嘣住了,你的就是我的了;另一种是地下挖个洞,然后老远弹出去,把自己的球嘣进去。如果考证一下,这肯定是迷你版的高尔夫。

还有就是分田地,在地下用小刀子划一块四方地,中间一分为二,然后嘴中大叫着:"一刀、二刀、三刀",然后"开刀!",第四刀时,便可以在对方地盘上划出来一块儿。如果四刀中有一刀没扎下去,则轮对方在你的这一半儿开刀。

当时大伙一般是拿那种几分钱一把的铁片小刀,薄薄的,不大好往下扎。班内有一高手,家中条件比较好,用了把小号的水果刀,刀把上拴了一块耀眼的红布,我现在疑心他撕了红领巾,每天别在腰里,一下课,便雄纠纠气昂昂的大声道:谁敢与我分田地!?

后来这两样游戏失了传,感觉有一很大的客观理由:到处都是水泥地、柏油路和花地砖了,在那上面挖洞扎飞刀,一来技术难度太大;二来,就算你挖了,城管也不乐意。

钻地道

绛县城下面,曾经有着四通八达的战备地道,样子与电影《地道战》中河北枣庄的地道基本类似,并与中学课本里《第比利斯的那个地下印刷所》也有几分相像。

那地道是在"广积粮,深挖泀,不称霸"年代修的,准备苏修打过来了,我们先钻下去,然后再消灭他们。到了90年代,苏联先咯嘣了,那玩意儿也就没人重视了。

当时县城各个单位都有正式的入口,在武装部,现在被拆做街道的一间房子下面,有一个带台阶的、水泥的洞口。县直中学现在的教学楼,原址是个小院子,有次大雨后,也露出了一个洞口,几天后,便让校方给封了,估计不堵住的话,不少学生就要钻地道跑了。

但我们常去的,是如今教育局旁边那条布满了仿古建筑的紫金山路,那里曾经是一个大沟,一旁是老绛县人称之为桥头的城墙,下面是个大城门,西侧的半坡上有三个洞口,我们的胆量是一洞口进,二洞口出,在二洞口进,三洞口出。如果走了岔道,不晓得会从哪里出来。那时到了周末,便一群小朋友,拿了手电、方便面之类的,很有探险的味道,记忆中第一次随别人下去,一位同学拿了根蜡烛,我问他,有手电还拿此物何用?此君一本正经的道:"这你就不懂了,点着蜡烛,如果下面没空气了,蜡烛就先灭了,我们就能马上撤出来",一席话,让我当时对这位拿火的佩服得不得了。

到了现在,县城到处扩建,各个单位大多翻修了办公楼,那些地道,早已没了踪影。就算有,现在的大人们,也不敢让自己宝贝一样的小孩子下去了。

全民乒乓

这小标题有点儿大,应该叫全校乒乓球才对。那时女排五连冠,被写进了教科书,我们很想学习女排一把,只可惜了小县城没场地,只好作罢。

乒乓球台子则好找一点,当时我们县直中学就有两个水泥台子,一下课后,便是一大伙子人,围个水泄不通,一局5个球,先考一个,台子上的那位坐庄,接住了,才有资格数那5个。

水泥的台子流水的人,大伙围着台子团团的转。上去的人拿着拍子,而且大多是没胶皮的光板儿,紧张的左挡右晃,下面的同学伸长了脖子,翘首待着上去把上面的那位弄下来,只可惜人太多,为了争一个顺序,大家恨不得拿别人的头当球儿的拍。

争不到球台的同学,在一旁楼下的水泥地上,拿粉笔划一个个大大长方块,中间摆一溜儿砖头做网,实际上球台上也没网,也放砖头。所以,那时"跳网球"特多。水泥地上,玩起来感觉特好,居高临下,扣球特爽,我一直怀疑自己现在会拉孤圈,和那时在水泥地面上经常练手有莫大关系。

到了星期天,小伙伴们的一大活动,就是满县城的找球台,有台子的单位当时屈指就能数——武警县中队有一个、运管站有一个、进修校有一个。占住台子的,轮流回家吃饭;要么拿着干粮,长期抗战;没占了台子的,则找个有水泥院子的同学家里,划粉笔摆砖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