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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的礼物
□ 高晋旭

等等的父母平时工作忙,双职工最头疼的是孩子放假,尤其是漫长的暑假,父母只好把等等送回远在100公里以外的农村老家。

等等今年4岁,她就出生在农村老家,逢年过节常和爸爸妈妈回去,所以她对老家的一切并不陌生。

等等回到村里,祖祖辈辈生活在农村的奶奶有意识地学着新闻联播和电视剧里的普通话,说道:“等等乖,奶奶送你一个小礼物。”说着侧身从立柜取出一个崭新但模样有点走形的喜羊羊。

奶奶说:“看,毛娃娃,漂亮吗?”

等等摇着头摆手说:“奶奶,这是喜羊羊,不叫毛娃娃。”

奶奶问:“你喜欢吗?”

“喜欢!哈哈!”说着接过来抱在怀里美美地亲了一口。

“你爷从集上一下买了10张拼图。好好摆,够你摆一阵了。”

说着便又侧身从立柜里取出从集市上买来的小黄人9片式拼图“战利品”。

等等爸爸在一旁笑着说:“这太简单了,两下就摆完了。”

等等的奶奶显然吃惊不小:“还说这里头带拐弯底很难呢,我不信。等等给奶奶摆拼图看看。”说着招呼等等脱鞋上床。拆开一个包装,等等一手抱着美羊羊一手把拼图倒在床上,然后开始摆,奶奶在一旁帮着摆,拿起一块儿比比这儿不是,又比比那儿也不是,正不知所措,等等拿过来说:“奶奶,在这里嘛。”奶奶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等等已经利落的把奶奶手里那片拼图放上,又把自己手前的两块放上,拼成一副完美的图画。奶奶更疑惑了,这么快就摆好了。亲戚和邻居知道等等回来了,前前后后来串门,七老姑八老姨见了等等很亲切,热情地叫着等等,说:“等等,你回来你奶可高兴了,早早和你爷上集给你买了毛娃娃,呦,摆拼图呢。”

等等奶奶忙把刚才的情景说了一遍,都说不信,等等等摆好拼图后个个咋舌。

等等爸爸送来等等停留两天就赶回外地上班了。等等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沙子,爬小卖铺门口的台阶,玩滑板车,摘野花,看羊羔,玩小猫,做游戏。受她的影响,小伙伴也学她说普通话,等等还一词一句的教她们背《三字经》和古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母亲河岸边的夏季,高温炎热。转眼间,等等已在奶奶家生活了半个多月,奶奶每天给等等穿衣服,洗澡,做各种好吃的,还要亲自给她喂饭。

一天,奶奶问:“你想妈妈吗?”

等等摆弄着床上的玩具,摇头说:“不想。”

奶奶问:“奶奶家好还是你自己家好?”

等等看看奶奶,说:“都好。”

虽然因为路途远不能每个礼拜回去看孩子,但可以用手机视频。等等妈妈不敢露面,她怕等等闹着回来,可又不能接回来,不是白让孩子受罪嘛。

爸爸对等等说:“爸爸这礼拜回去看你,给你带点什么吗?

等等光顾着和爷爷跳沙发,不吭气。等等爸妈商量着拿些家里的玩具,让她和小伙伴们一起玩。

爸爸回去后,车子刚停稳下来,等等就躲在奶奶身后喊:“我不回家!我要在奶奶家。”

等等拿出奶奶新买的玩具和毛娃娃给爸爸看,又带爸爸去村里养羊的那家看小羊羔,将新玩具摆出各种造型,就是不说回家。爸爸又问:“跟爸爸回去吗?”

等等答:“不回。开学了我再回去。”

爸爸问:“想妈妈了吗?”

等等答:“不想。”

爸爸临走时又问:“爸爸走了哦,你真的不回去吗?”等等和小伙伴正在开心地玩堆沙子,急匆匆对车子里的爸爸摆摆手说:“爸爸,再见!”

等等妈妈在爸爸回来前总是千叮咛,万嘱咐,最近微信里偷孩子的信息特别多。孩子不在身边,她一想起来就心惊胆战的。等等爸爸说:“都嘱咐过了,家里人多,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一天就过去了。”

“你走的时候,等等哭了吗?”

“没有,还和我再见呢。”

“孩子是不是都学会说土话了。”

爸爸说:“没有,说的还是普通话,他还教村里的弟弟妹妹们学古诗呢,有的会背好几首呢”。

妈妈说那就好,那就好。

漫长的暑假还有一个星期结束,等等妈妈和爸爸一起到老家接等等。

她想,等等一定是晒黑了,没事,黑点好,只要身体健康。等等一定也长高了吧?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孩子。当她终于看到等等的时候,孩子扎着土土的小辫,衣服是奶奶买的,还说着一口土话,完全不是爸爸叙述的那样。等等妈妈在自己的屋里,终于把不像自己孩子的等等叫到屋里:等等,妈妈去外地时见了一个女孩用的小镜子,很漂亮,特意给你买的。”说着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女孩装饰盒,美观大方,等等用手轻轻打开,里面还印着蕾丝花边,明亮的镜子里辉映着她和妈妈的脸庞,只有她和妈妈。

妈妈问:“喜欢吗?等等”

镜子里的等等笑了,说:“喜欢……我喜欢镜子里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