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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村那些事
□ 王伟栋

雎村,一个苍桑厚重的村落,一方地老亘古的热土。

看到“雎”字,使人很容易想起一首古老的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首短小的诗篇,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据特殊的位置,它是《诗经》的第一篇,而《诗经》是脍灸人口,家喻户晓的古老典籍。在《诗经》中,《关雎》属《风》篇,《风》的诗成多源于民间的乡谣俚曲,这就引起人们的思索,《关雎》一诗,是否与雎村有关呢?

带着疑问,我来到位于雎村西边的义沟,毋庸置疑,这里应是一条远古的旧河道,随行的老人告诉我,他记事时,这里就是水车哗哗,流水湍湍,雎鸠是他们这里的一种水鸟,尖咀长尾巴,在水中觅草叨鱼为生,“关关”是它鸣叫的声音,至今在沟里仍可以见到。顺沟下行来到茨沟,这里沟面开阔,水聚成泊,水中一块不大的土丘上,荇菜丰沛,芦苇茂密,这种境况,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诗中的“在河之洲”。

如果还有疑惑,随着雎村翟柤国墓地的发掘,更让我相信《关雎》与雎村可能有关。据文献记载,《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也是古代诗歌的开端,集成时间大约是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这与雎村前不久发现发掘的翟柤国存在时间基本吻合。

2015年7月,山西省考古研究所侯马工作站进驻雎村,对村北一块西周时期的墓地开始发掘,共清理墓葬437座,出土文物1500余件,其中包括陶器、青铜器及海贝、毛蚶等。这次发现和发掘,使得晋南地区在倗、霸之外又出现了一个区域中心,对探讨西周时期各个区域中心性质及其之间关系有着重要价值,最后定论,这里便是晋献公并吞的西周小国——翟柤国。巧合的是,“翟”(音dí)在汉典中解释为长尾山雉,是当地的一种鸟。“柤”的意思是:古代人设置的栅栏。难道最早的翟柤国是个围栏养鸟的地方?这无证可考,但无疑又和“雎鸠”贴近了一步,或许存在着某种内在的关联。

到目前为止,翟柤国的城垣尚未发现,但作为一个区域中心,人们在各种活动中,必不可少地会产生创业的吟唱,交往的曲谣,祭祀的礼乐等,《关雎》作为赞美男女交往的一首情诗,被《诗经》在编撰时收录,也便顺理成章了。

文革前,在雎村的南城门楼上,镶嵌着一块阴刻的门匾,上书“古咀村”三个大字,故而许多雎村人认为,他们的村名过去叫“古咀村”,而不是雎村。带着疑问,我们在县博物馆找到一块雎村名人李瑄的墓志铭。李瑄(1646~1716),字璧六,别号方甫,雎村人,曾任大同府应洲儒学学者;墓志铭中有这样记载:明初鼻祖讳肖嗣者,始迁绛邑之雎村……这表明:早在明朝初年这里就叫雎村,距今已是600多年。显然,古咀村的出现一定与筑城有关,城是何年修筑的,在当地找不到记载。后来我们查阅了绛县所有筑城的碑记后,发现最早的也不超过清顺治年间。如果雎村也是在这个时候修筑的城墙,那么更名“古咀村”的时间就比墓志铭中提到的“雎村”迟了300年。至于雎村人筑城时为什么要改村名,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在当地的土语中,“雎(jū)”与“咀(jū)”同音,易读。二是“雎”与“咀”相比较,便写好认。

现在,雎村仍沿用着古时的“雎”名,“古咀村”的叫法早已淡出人们的记忆。查询恢复的具体时间,雎村人自己也说不清楚,更无资料可寻。我想,沿袭传承,不忘初衷,大概是历史不变的定律。

另外,在绛县版图上,雎村的位置还是个关隘要地。过去,雎村是个十分热闹的地方,东半县的人要进城办事,雎村沟里的义沟桥是必经之路。

说是桥,实际上是一条横跨义沟的土坝,长约60米,高约20米,顶部不足3米宽,人们挑担、推车从桥上通过,对面便是进城必经的路村地界。从雎村下沟上桥,沟崖的两边至今还有许多早已坍塌的土窑洞。据说,这就是当年的饭店商铺,其繁昌盛景可见一斑。日本人占领绛县后,曾在桥东的馒头咀上修了炮楼,有40多个日军驻守,日夜不停的站岗守桥,盘查行人,使这一交通咽喉变成了关隘要地。

雎村桥的古老可与绛县城的迁移新建相毗美,自唐高祖武德元年(618)县城自车厢城迁址至今,已过去1394年,雎村桥同样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在历史的长河中栉风沐雨。直到日军侵华进县城时通了汽车,它才逐步退出了历史舞台。

鉴往察来,撷薇知著,现在雎村当代人要修志,我想,编纂村志的条目纷繁、内容瀚多,但有一条不可忽视,就是要觅根溯源,彰奇昭胜,突出文化的闪光点,记好历史的厚重面,把一个真实客观的雎村留给世人,还雎村一个历史源远流长,文化博大精深形象。

雎村修志还彰显出一个老支书的敬业情结。2014年冬月,原支部书记李宪宗在卸任交班会上,曾向全体村民承诺过3件事,撰写村志便是其中的一件。近3年来,为了这份庄严的承诺,李宪宗同志博长采众,不辞辛劳,呕心颠簸,披阅寒暑,自掏腰包,求人编纂,表现出一个老共产党员的崇高情怀,此举可鉴,其风甚嘉。借此雎村志出版之际,也向李宪宗同志送去深深的敬意。

顺祝雎村志早日付梓出版!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