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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菜是我的小确幸
□ 陈敏霞

人说“五十知天命”,自从大学毕业就耕耘在三尺讲台,至今已然三十年过去,其间有过苦累发过牢骚,当然也不乏浅薄的荣誉和些微的成就,但随着年龄老去,真的是厌倦和懈怠渐至,真的不想我的一生命运只能和教书缠绞不开,总想在余下的岁月里做些改变,于是便无数次地憧憬退休后的别样生活。因我出身农家,彼时农村贫困,家中姊妹又多,父母为了自己未竟的上学梦,硬是靠二亩菜地的辛勤付出,供我们姊妹四人一个个走进了大学,改变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也许从那时起,“种菜”二字就深深根植在我的记忆中了,因此“种菜”便成了我热切期盼的一件事。

先是筹谋了一段时间:阳台、露台?水培、土栽?花盆、泡沫箱?种什么?怎么种?等一切想法在脑海里翻腾了不止十遍八遍时,春天来了!好,开工!

最早付诸行动的是买种菜的器皿:圆形的、长方形的,塑料的、陶瓷的、大的、小的,纯白的、彩色的,便宜的、贵的,传统的、现代的,粗朴的、文艺的,各种各样,一趟一趟地骑着自行车去花卉基地,去日杂商店,一件一件买回来,大的拿不动的就连累让爱人开车去运回来,甚至为了因利乘便,家里的空闲的水桶、垃圾桶都幸运得被我用来作花器,摆放在露台的各个位置。

接下来就是取土的工程。在眼下的城市里,土真是个稀缺物资,到哪里去取土呢?于是每天上下班所经过之处,我都踅摸、侦察,看哪里有可以用做种菜的土,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我走进了一处被围挡起来的待开发的空地,经询问可以取土,我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立马从小区的清洁工那里借来了小车,连求带请地又让爱人充当小工给我取来了土。走过小区时,不少的人惊讶地问运土做啥用,我自豪地回答:“种菜”。在人们理解不理解、或点头或摇头的神色里,我的种菜工程在一步步地推进。

该买菜种了。还是那辆自行车,我骑着它走大街进小巷,打听哪里有卖菜种的,由于城市化的建设,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已不再土里刨食,县城里找个农资店都很费劲,于是我便去菜市场碰运气,还真碰上了,一个老人推着小推车卖一些自家地里产的芝麻绿豆之类的农产品,一听说买菜种高兴地告诉我说他卖的都是自己地里留的种子,保证天然绿色无公害,价钱还便宜,于是韭菜、辣椒、芹菜、西红柿、豆角、丝瓜等等等等一应时令菜蔬我买回来十来种。

下种喽,我仔细把花盆花箱里的土锄松,搂平,然后开出小沟,一样一样地撒进种子,又搂平,浇水,最后,为了预防早春时节晚上的气温低,我还给每个花盆都盖上了塑料薄膜,到了中午阳光好的时候,我就把薄膜先开,让我的宝贝儿透透气,晒晒暖。几天过后,当我看见一粒粒小芽儿破土而出时,我真的觉得它们不是普普通通的菜儿,而是能够懂得我体谅我感恩我并与我心灵相通的生灵们。

尽管每天还在俗世尘海里奔波着,但我的菜园里有一群小生命在极尽自己的努力绽放自己的美丽,给我送来一点清新,一点自然;无关金钱,无关地位,无关荣耀,只是我的小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