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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神 狮
◇ 刘玉栋

中条山下,涑水河畔,镶嵌着美丽富饶的乔寺村。步入她的地界,就像进入仙境:河水微波泛泛,鹅鸭竞相追逐,路岸杨柳青青,稻田阡陌纵横,莲池荷花争艳,果园四季飘香,好一派南国风光。

在这个村的村北路旁,有座气势宏伟的石碑楼,它的右侧,数十里垂柳拥着一尊石师。村民们一到这里,就会深情地看上几眼,不由自主地念通一番这个神狮为民除害消灾、造福桑梓的功绩。

从前,中条山深谷里,潜藏着一条龙,一到夏季,便呼风唤雨,危害百姓,喷吐的洪水像凶残的猛兽,顺中条山谷咆哮而出,沿涑水河呼啸而下,紧靠河边的乔寺村便深受其害,庄稼被淹没,房屋被冲毁,村民苦不堪言,眼巴巴地盼着神灵施威,铲除邪恶。

明末清初的一天傍晚,突然夜空霞光四溢,天门启开,滚出一团火球,直坠而下,村民们顺影索迹,赶到村北,发现一幢纯砖石雕就的碑楼横空出世,只见它下部正中有个被石栅栏紧封的石龛。石龛里俯卧着一尊石狮,石狮背上,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那头遭难的雄狮,原是上界守门神将,值班因一时疏忽,被押在监牢里的孽龙溜出南天门,下凡界为害。玉帝闻讯大怒,下旨将神狮打入人间,反省罪过。正直而善良的神狮虽然身陷凡间,但目睹孽龙作怪、百姓遭殃的惨状,气得眼睛越瞪越圆,但一想到不得擅自行事的天条戒律,只得强忍满腔的怒火。这孽龙无人干涉,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地危害百姓。一天,孽龙又一次兴妖作怪,霎时天昏地暗,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涑水河倾刻间浊浪翻滚,像匹受惊的野马,呼啸奔腾,越涨越高,直扑乔寺村而来。在突如其来的重灾横祸面前,村民们只得躲藏在家里,等待着遭淹的厄运。

一会,又一会,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奇怪的是,洪水不但没有侵入村里,而且其吼声也听不到了。村民们提到嗓眼的心渐渐回到原处,纷纷从家里走出,相约出村,欲观水势。

一出村口,他们便惊呆了。透过沉沉的夜雾,河岸上两团奇异的东西在滚,左右盘旋。那金黄色的东西一次又一次地向紫灰色的东西扑去,紫灰色的东西一次又一次地摆脱对方的进攻,极力逃避。最后,那金黄色的东西飘然升起,对住紫灰色的东西直冲而下,死死按住对方,直到到那团紫灰色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消失。

吃掉对手后,那团金黄色的东西立即朝村里奔了过来。近了,更近了,清了,更清了。人们看到,这团金黄色的东西原来是一头浑身缀满金甲的雄狮。只见它跳跃到石碑楼前的垂柳前,伸出强劲的前臂,拆下缕缕枝条,返身回岸,插入地下,所插之处,很快就出现一棵棵粗壮的柳树。一次,又一次,直到村周围河岸边筑起一道绿色的城墙,它才走到碑楼的石栅栏前,一次又一次地往上跳。开始,跳得还比较高,渐渐地越来越低,最后竟一下瘫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浑身的光亮也跟着暗淡下来。许久,村民们找到灯笼,走近碑楼看,俯卧在地上的竟是石龛里的石狮。这下,大伙全明白了是神狮显灵,根除孽龙,并在受伤的情况下拼出最后的力量,栽植了能够防御洪灾的绿色长城,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村民的永远安宁。

第二天,知恩图报的村民,聚集在碑楼前,举行隆重的祭典,把浑身血迹的石狮扶移到村头,作为村神供敬起来。

从此,每到春季,村里人便不约而同地扛起铁锨,到神狮为民除害的河边栽植杨柳,开渠引水,挖池种藕,不几年就把乱石滚滚的穷壤改造成桃红柳绿、荷香四溢的鱼米之乡。

星转斗移,时过境迁,但神狮的故事却永远地流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