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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示人的奖品
◆郭少峰

前不久,当我打开书柜翻找东西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一个自己在部队上得到的奖品——笔记本,扉页上用毛笔书写着:郭少峰在我军第五届运动会射击项目冲锋枪比赛中获得第一名,落款是中国人民解放军XXXXX部队体育运动委员会,时间是1979年8月,鲜红的大印章异常夺目。

望着这个笔记本,我的思绪又回到了40多年前的军营生活。

那是1979年八一建军节到来之际,部队为了活跃文化生活,提高军事技能,组织了一场运动会。

这次运动会我报了射击比赛,因为射击历来是我的军事强项和爱好。当年新兵训练结束进行射击考核时,我三发子弹打出了八、九、十环的好成绩。有一次回家探亲,在街头小摊上用汽枪打气球,直打得众人惊呼叫好。一个星期天的早上,我正在军营睡懒觉,一只野鸡在窗户外的草丛中叫个不停,撵了一次撵不走,再撵也就飞出去几十米,接着叫。我头脑一冲动,回宿舍取了一只枪,压了两发子弹,只见那家伙似乎察觉到什么,在几十米外的草丛里一躲,待一会儿探出头来叫两声,又待一会儿再探出头来叫两声。两次之后,我用枪口就锁定住那个位置,等它第三次刚一露头,随着呯的一声枪响,它腾地一声飞起几米高,随后落在地上。捡起一看,好大好肥的一只野鸡,子弹从脖子上穿过。

射击比赛那天,靶场并排设有十个射击位置,百米之外对应十个胸环靶,每个靶上都标上明显编号。比赛使用56式冲锋枪,采取卧姿射击,毎个人十发子弹,要求先打五个单发,再打两个点射。六次射击把子弹打完的,不再给子弹,七次射击不能打完的子弾,停止射击,节余上缴。毎个参赛射手后面有一个裁判员,射手就位以后,发给子弹,统一口令开始射击。

我沉着冷静,一枪一枪地打,打到第四枪时,听到相邻的裁判员提醒我身边的射手,注意确定自己的靶子。

五个单发打完,我把保险换到了连发位置,随着哒哒、哒哒哒的枪响,完成了全部射击。

通过对面报靶员验报射击成绩,我的5号靶中了十一发。大家都心知肚明,4号位的射手曾有一次瞄错目标,将子弹射到了我的靶上了。

业内人士都知道,冲锋枪打连发中的首发,一般都能命中,二发较难命中,三发一般不会沾靶。即便我打得很好,也顶多能中靶九发,但是按照比赛规则,打到那个靶子上,就算那个靶上的成绩。

自然,我的成绩高出许多,冠军非我莫属,一等奖就是这个笔记本。颁奖大会上,我没有去领奖,因为浪得虚名不是一个军人应有的本质,我无法接受这份荣誉。好比吹气球,凭我的实力一定能吹起来,可能还吹得不错,不料经过别人一助力,反而吹破了,完全丧失了自我价值。奖品最终是由战友为我代领回来的,但我只能悄悄地把它藏起来,不敢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