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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炭突击队

根据地的后山,海拔1600米,进入冬天,气候多变,最低温度零下十二度到零下十六度,地冻三尺左右。

当地百姓家家户户都盘有暖炕,他们用土坯砌成睡觉的平台,下边留几个洞槽子连通烟囱,一头盘个锅台。严寒季节,人们就在锅台上做饭烧炕取暖。1942年9月中旬,绛县县委、县抗日政府、县大队干部战士逐渐增多,驻地各窑洞多数是搭铺,没有暖炕,冰锅凉灶。支部书记苗绍龙对村长闫永气说:“马上就要入冬,根据地的军政机关取暖问题迫在眉睫,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解决。”闫永气说:“在咱们山区,只有烧木炭。”

当天,他们就组成了一只30余人的烧炭突击队。第二天早上,苗绍龙把所有报了名的人员叫到一块说:“大家知道,县委、县抗日政府为什么驻扎在咱们村吗?就是因为咱们村的群众思想觉悟高。眼下,天气越来越冷了,给抗日政府烧炭取暖,时间紧任务重,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加油干,保质保量地完成8000斤的烧炭任务。大伙有没有信心?”大伙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绍龙,你放心!我们保证提前完成任务。”

苗绍龙当下任命魏思义为烧炭突击队队长,由他带领4名懂技术的人员负责选窑址,闫由信负责组织人员打木炭窑,尚利华组织人员砍柴、拉柴,闫永茂负责组织担木炭。

烧木炭的工序很多。窑址要选择在不易被敌人发现的地方,土层要厚,柴火也要密集。打窑是个技术活,如果打不好,不是难点火,就是烧不出好炭。主窑打成后,还要打火窑、狗窝、裱烟筒。柴火砍好后,要根据木炭窑的高低尺寸截好放到窑口,然后把截好的柴火立体从窑后开始挤紧排实,装满后封闭窑口,生火点窑,直到烟筒冒出白灰色大烟时才可封闭火孔,留下气眼,等到烟筒由白烟逐渐变成微小的蓝烟时,木炭就成熟了,封闭烟筒和气眼,三天以后,扒开窑门出炭。

砍柴拉柴是出力活。一天下午,有股西北风突然袭来,把森林中的树叶刮得像燕子一样满天飞,接着有大片的乌云滚滚卷来。顿时,森林里一片漆黑,毛团雪也随即飘来。此时,大伙还在不停地砍柴。树上白了,地面有脚踝厚的雪,尚利华不慎脚下一滑,斧子砍到小腿上,裤子砍透了,血顺着脚腕灌进鞋里。在场的魏思义急忙从烟布袋里倒了一把旱烟放在伤口上止住血,又在破棉袄上撕了一条布包扎住伤口。魏思义让他到木炭窑内休息。尚利华说,一点小伤不耽误干活,仍忍着疼痛在雪地里和大伙儿一块干到天黑才回家。

队员们为了抢抓时间,每天天不明上山,星星出来才肯下工,下雪天照常生产。

木炭烧好后要出窑运送,从安王山到馒头圪塔工地有九里地。为了完成任务,同志们天不明就带着干粮上山了,走到馒头圪塔工地天才亮。到工地后,他们三人一组,扒开窑口,脱掉棉衣,光着脊梁钻进木炭窑,迫不及待地往外出炭。窑内的温度在25度到30度,他们挥汗如雨,忘我地干着,一天都没顾得上吃干粮。他们从炭窑里出来时,一个个早已抹成了黑花脸。这时,山上已经变暗了,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大伙看着堆积如山的木炭心急如焚。王绍贞急切地说:“同志们,天马上就黑了,雪越下越大,刚出窑的热炭一见雪水就会粉化,咱们得赶紧装炭,还得想法把剩下的遮盖遮盖。”这时,有的刚从兜里掏出干粮准备吃,有的刚吃了一口……听了王绍贞的话,大家纷纷把干粮装进兜里,把各自的筐子装满,又拔了一些蒿草盖在剩余的木炭堆上,担着木炭冒着大雪从馒头圪塔动身,一步一滑地翻过大梁,绕过大岭坡,经过走路壕、大南沟、鳖盖子,到了碾台沟口。

这时,天完全黑了,魏思义拿出两个火把点着照路。一路上,同志们肩上的担子咯吱咯吱地响着,汗水、雪水不断地流进他们的眼里,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他们忍饥挨饿咬紧牙关,趟着雪一步一滑摇摇晃晃地把木炭送到了中土窑县大队的驻地。

经过一个半月的努力,烧炭突击队共烧炭8500余斤,超额完成了任务,彻底解决了根据地抗日政府机关越冬取暖的难题。

自1942年冬到1946年底,迴马岭群众先后给根据地军政机关供给木炭6万余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