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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味情深
◆朱 睿

家乡有条河,位于村庄东面,我们称之为“东河”。

儿时,每当父亲想改善生活,就会选好时间与落脚点,顺着水流摸鱼。通常收获的多是鲫鱼,做法也简单,加上葱、姜、八角,用细火慢煮。据说只有这样,鲫鱼的营养成分才会被完全释放出来。临出锅的时候,淋少许醋,汤汁立即呈现乳白色,再加一两滴香油,放点儿香菜或是韭菜末点缀其间,色香味便令我垂涎三尺。倘若运气好的话,我们还会吃到黑鱼、鳝鱼。

上学后,我明白了四大淡水鱼是“鳙、草、鲢、鲤”,庆幸自己都曾经吃过,这都得益于我的父亲。在我高考那年,父亲有心捉到了一条金尾巴的红鲤鱼——传说能跳龙门的那种,希望藉此我也能跳出农门,好在我没让他失望。

工作后,单位第一次分福利是一盒带鱼,那也是父母第一次见到海鱼,他们惊奇带鱼居然没有鳞,通体的银光让他们喜不自胜。海鱼不再适用传统水煮鲫鱼的烹饪方法,母亲按照我的提示,用葱姜将两条鱼先腌制了一会儿,然后切成段儿,加了点儿五香面用油煎制。随着油温升高,煎鱼的香气逐渐挥发,小猫馋得不停地挠门,在母亲的呵斥声中还是不肯离开,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原来海鱼刺少,也很鲜美。”双亲小心翼翼边品尝边评论,言语间难掩激动的神情。吃罢饭,母亲又将没做的带鱼切成统一长度的段儿,一层鱼一层盐地码好放入陶罐,以保证我每次回家都能吃到鱼。

婚后,与爱人吃鱼,他总是先取下鱼眼睛给我,其实我对鱼眼睛无感,但爱人的专注与细心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早先读过的一篇文章:《鱼眼睛的爱情》,因此心中愈发珍惜那样的时光。

缘于对鱼的喜好,我与亲友、同事还见识了一鱼多吃:加了泡椒的鱼皮是滑嫩爽弹的美味,间或丝丝的酸辣;油炸的鱼鳞酥脆可口;配置好的酱包裹着还略显劲道的鱼骨,入口酥香;生鱼片的鲜醇,蘸上料汁之后,裹挟着甜、咸以及缕缕辛辣带来的呛味,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还有鱼头汤、鱼丸子等等,更不用说煎、炸、蒸、煮、烤、熏的传统做鱼技法了。

据说鱼有多达二十八种的做法,“鱼”“余”同音,每次吃鱼,人们都会生出美好的愿望:“吉庆有余”“年年有余”等,而我时时感受的却是亲友们的无限关爱浓厚亲情。